25、撑腰(2/2)
“父亲,我到底做了什么事需要去向慕小姐赔罪?”
“你还不承认!”宜春侯怒不可遏,“趁着只有慕小姐在屋里,你捉了一条蛇放进来,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你都干的出来,还有什么事情你干不出来?”
贾芙辩解道:“我没有。”
“从贾蓉院子里离开后,我就回了我自己屋里,我刚进去院子,还没走到屋里,就见到小厮来寻我,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下人见到你偷偷拿着竹笼跑到这里,又急忙跑走,你还敢狡辩?”宜春侯怒声道:“慕小姐的丫鬟也见到你站在窗外蒙着脸,那人身上的衣服,和你穿的裙子一样,不是你,难不成还有别人?”
“我说了不是我!”贾芙并不承认,“若是我要放蛇去害慕小姐,我做都做了,有什么不敢承认?再说了,我和慕小姐无冤无仇,我作何要害她?”
站在一旁的贾蓉出了声,她眼眶微红,“姐姐,你先是剪碎了我辛辛苦苦绣的绣画,你也是像现在这样不承认,还硬逼着让慕姐姐相信你。慕姐姐没有听你的话,你恶狠狠瞪了慕姐姐一眼,说了很难听的话。”
“你记恨慕姐姐没有站在你那一边,定是你回去越想越生气,想要给慕姐姐一个教训,好出你的恶气。”
“你跑出了屋子,我担心你,赶忙去找你,却怎么都找不到你。姐姐你落水后就性情大变,动不动对府里的下人又打又骂,连爹娘的话你都敢忤逆不听。外面对你议论纷纷,我本以为姐姐你只是病了,找到神医为你治病,你就会恢复病情,和以前一样。没想到,你越来越过分了!”
贾蓉身边的丫鬟也适时出了声,“侯爷,马上就是大姑娘的生辰,想着这是大姑娘回到侯府后过的第一个生辰,二姑娘准备亲手做一幅绣画送给大姑娘。”
“所以二姑娘请了慕小姐来到府里,想跟着慕小姐学习双面绣。为了给大姑娘准备寿礼,二姑娘多少天没好好睡过觉了,好不容易绣了一幅绣画,可是,大姑娘二话不说,拿剪子把那幅绣画给剪碎,被剪碎的绣画还在这儿呢。”
“起初是二姑娘和慕小姐在厢房里,等二姑娘和慕小姐离开,只有大姑娘一个人来过这里。大姑娘一来,那幅绣画就被剪了,不是大姑娘还会有谁?”
望着桌面和地上的破碎的绣画,宜春侯怒火更重,“还有这件事?”
“父亲,若姐姐只对着我和下人撒火,倒也没什么事,便是姐姐说些再难听的话,我也能忍受,反正姐姐对我发火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不在意的。”贾蓉的语气柔弱又大度,“可姐姐今个敢对着慕小姐动手,明个儿就敢对别人动手。依照姐姐现在的性子,等她出嫁了,怕是能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这父女几个各有各的话说,慕念瑾一直没出声,但听到“出嫁”二字时,慕念瑾眉头一皱,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
她还未及笄,宜春侯府的两位姑娘比她还小一些,自然也没及笄。
没有及笄的姑娘,很少会当着旁人的面提到嫁人,可贾蓉却在最后一句提到了这件事。
但是,她也没听说宜春侯府哪位姑娘定亲了呀,贾蓉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呢?
“你对下人又打又骂,把你屋里的丫鬟砸的满头是血,原先伺候你的下人现在都不敢去你屋里伺候。你那些兄弟姐妹也对你避之不及,只有蓉儿愿意去亲近你。可你是怎么对蓉儿的?”宜春侯对这个刚刚回府的女儿失望不已,“同是姐妹,你无法无天,规矩教养一点儿都比不上蓉儿,这么多年,都没人教你规矩吗?”
来自亲生父亲毫不留情的指责,彻底压垮了贾芙。
她哭起来,“是没有人教我规矩,您和母亲抱错了我和贾蓉,我从小就在乡下长大,没有回府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穿过新衣服,每天一睁眼就要去打水做饭,做了一日三餐,我还要去洗衣服,去上山捡柴火。”
“明明我才是侯府的千金,贾蓉不是父亲您的女儿,她却从小过着金尊玉贵的生活。”
“回到侯府,我知道你们都嫌弃我,就连那些丫鬟也看不起我,没把我当成正经的主子。我当然比不上贾蓉,父亲您说我没有规矩,乡野粗俗,我连肚子都吃不饱,又怎么能像贾蓉那样当一个大家闺秀!”
哪有做女儿的去指责父亲?
宜春侯没料到贾芙会说着这么一番话,他倍觉颜面扫地,狠狠一巴掌扇上去,“你这个不孝女!”
“我就不该把你接回府里,自从你回了府,整个侯府被你弄的鸡飞狗跳,府里是留不下你了,我这就把你送出去。”
宜春侯是男子,那一巴掌力气不小,清脆的一声在屋里响起。
贾芙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宜春侯。
宜春侯猛然打了贾芙一巴掌,实在太过突然,旁人来不及制止。
望着这场闹剧,慕念瑾颇是无语。
宜春侯说要给她个交代,她在这儿等着。可是,她要的交代不是让宜春侯去打自己的女儿一巴掌,这哪里是为人父应该有的态度,也不是调查事情真相该有的举动!
看着半边脸肿起来的贾芙,慕念瑾微微叹口气,她和贾芙的遭遇一样,从小也不在府里长大,但陈家父母没让她过过苦日子,是以她没有吃过什么苦。
可是贾芙在乡下长大,明明是千金小姐,却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贾芙的委屈和怨恨,慕念瑾可以理解,难怪刚才贾芙会情绪爆发。
慕念瑾收回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旁的贾蓉。
总是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姐妹情深的贾蓉,这会儿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
那笑意转瞬即逝,她赶忙低下头,若非恰好被慕念瑾看到,没人会发现那抹笑意。
先是贾蓉的绣画被剪碎,接着贾芙又放了一条蛇来害她。
今个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透着古怪。
慕念瑾仔细回想着这些事情,想要找到可疑之处。
打了贾芙一巴掌,宜春侯还没消气,“不管教你,你越发狂妄!去,把大姑娘送到庄子里去。”
慕念瑾并不赞同宜春侯的处置,太过草率了。
她声音响起,“贾侯爷息怒,念瑾有些话要说。”
宜春侯看了她一眼,忍着怒火,“贾小姐请讲。”
慕念瑾说着自己的想法,“贾侯爷,那幅绣画确实被人剪碎了,屋里的蛇也确实是被人放进来的,但并不一定就是贾大姑娘所为。”
听到这话,宜春侯却是脸色不大好,“慕小姐这是何意,这么多人都看到了那孽障干的好事,慕小姐不必替她说话!”
“老夫是在给慕小姐一个交代,但也是在管教自己的女儿,这是我们宜春侯府的事情,慕小姐就不必插手了。”
闻言,江寒恕墨眸幽深,神色清冷,去到慕念瑾身边,离她更近了些,“慕小姐不必插手,那本侯可有资格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