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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那儿笑不是,不笑不是,只得干瞪眼。
他见我这样,俯身在我耳边低笑道:“这事嘛,晚上回去后,我会教你的……”
温热的气息,淡淡的檀香味。
这话什么味儿?
他起身看看我,笑道:“散值后,去兰轩坐坐吧,如何?”
我心微动,提议到:“不如到我家后园的清晏居去,行不?那儿一应俱全,还没有人住过。而且今夜正逢十五,我们可以湖上泛舟,我煮茶给你喝。”
明于远只深深地看着我,也不回答。他的眼睛是那么清亮,眼底似有蓝色的火苗在幽幽地燃烧。
我微烫了脸,转过头去,改口道:“要不,你请我去红袖招玩,好不好?”
他一怔,似乎回过神来:“什么?”
“行不行?不行,我找宋言之一同去。”我笑着威胁。
他已少见的严肃:“不行,这些风月场所你去不合适。”
“你去就合适了?”我瞪他一眼。
“逢场作戏罢了。”他笑道,看看我,又说,“这些地方不许去,记住了?”
嘿,我偷偷去看看,不让你知道,还不行?
他看着我,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我脸上的温度开始向下漫延,这会儿我想我连脖子都红了。
这家伙没事那么精明做什么?
我暗地里扁扁嘴。
不想他却低低笑起来,我刚抬头想问他笑什么,他已慢慢俯身,在我唇角轻轻一吻,轻得如蝶翼微颤。
我呆掉。
他极低极低地在我耳边说:“糊涂小子,散值后,清晏居见。”
散归后,没能回去。
刚想离开,不想突然进来一个五十开外的陌生人,白晳的脸,面色恭谨,眼角微微下垂,看不清眼中的神情。
这人谁?
我还未及问话,李、卫二小子已齐声恭敬地称“柳总管”。
他微嗯一声,脚不停留,向我走来。飞快地看我一眼,似一惊,随即低了头道:“皇上有旨,宣简侍讲进宫。”
我心中一怔,躬身道:“臣领旨。”抬头笑道:“还请柳总管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这个时候明于远在哪儿呢?
去找,还能找到吗?
心中不禁微微有些着急。
那柳总管却又不离开,只躬身道:“皇上旨意,令小人即刻带简侍讲前去。”
无奈,只得让小卫子去通知了明于远,跟着柳总管进宫了。
fēng • bō无际
念心为形役又奚悲?
一路前行,越走越觉忐忑难安。
心绪纷乱间,柳总管已停了脚步,俯首揖让,低声说:“前面就是兴庆宫,简侍讲请——”
一步一步地踏上台级,实在不知道前路会有什么。
四周那么静,一个人也看不见。
风吹过,木叶沙沙,一抹斜阳,影子渐渐被拖拉得很长,长得如我心中的慌乱。
明于远说:“他内里倔强,违拗不得……”
不违拗,如何?
可,我能吗?
“来了?”清冷的声音,平静无波。
循声望去,空旷的殿堂窗前,一人临风而立,素色衣衫,清华端凝,正是阿玉。
我低头恭敬地施礼:“臣简非拜见皇上。”
却不见回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个身影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悄无声息,可是一步一步都似踩在我的心上。
慢慢地,一只手将我的下巴轻轻抬起。
指尖微凉,似兰非兰的香。
我被动抬头,正对上他浓黑的眼睛。
目光忙看向别处,这一看,不禁一吃惊,脱口道:“你怎么瘦了?”
话说出去,就后悔。
他眼底笑意一闪而隐,清清冷冷地问:“你在害怕?”
我俯首,恭敬作答:“臣不敢。”
“臣?”他轻声重复,“不敢?这是什么?”
我抬头一看,正是那幅上书“阿玉,你小子等着,我来了——”的画。
我只得又低头来一句:“臣惶恐。”
“抬起头来。”无波无澜的声音,清冷。
我慢慢地抬了头。
“你今天表现得很恭顺?嗯?”他脸上亦是平静无波,慢条斯理地问,“今天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么恭谨?不违拗?”
我发呆。
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和明于远一样,可以轻易地看透我所思所想?
还是我表现得那么明显?
“好吧,”他已从从容容地转身,说,“让我看看今天你能恭顺到什么程度。”
什么?
“过来。”他低声说,声音如寒涧激石,清泠泠让人心生凉意。
我依言慢吞吞地走过去,在他面前一米处,停下。
“再近点。”水波不兴的声音。
我只得再挪几步,半米。
“再近点。”端庄清华的声音。
可是已无法再近。
斜阳的最后一抹余辉,已渐渐退出这间高深庄重的殿堂,暮霭潮水一般涌进,可是面前的他是如此鲜明地突露在这淡淡的灰色之上,清华皦皦。
“不违拗?”他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响起来。
我一颤,只得再移步上前。
似兰非兰的香,极淡,却又极重地砸进我的鼻端。
刚想后退,他已握住我的肩,清清淡淡地说一句“帮我宽衣”。
我脱口而出:“不。”
“哦?”他眉一挑,“你想清楚了?”
我想。
我想清楚。
我想不清楚。
只觉心头忽冷忽热。
最后,我吸一口气,开始解他领口的暗扣。
手伸出去,风中的叶片般。
忙稳稳心神,可是却又够不着。只得微踮了脚尖,刚触到他,他就一颤。
下一秒,我已在他怀中。
我忙挣扎,他双手用力:“哦?开始违拗了?”
依旧是从从容容的声音,平缓沉静,如空山深潭,镜面一般。
再也无法忍受。
我接过他的话音,狠狠地说道:“是的,违拗了,你待怎地?”
“我很高兴。”他轻轻松松地回答。
什么?
我看向他,发呆。
他见我这样,猛用力将我深深的搂进怀里,低声重复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