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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爷的口气突然变得讽刺起来:“哼,你怎么知道她是清白之身?莫非你同她已有了那样的关系?”周长枫立刻咽住了。
“怎么?是给我说中了不成?”周老爷又咄咄逼问道。
“没有。我敢给您发誓!我相信她,她不会给我撒谎的!”突然里面传出了一阵长笑声:“难怪你娘要说你找着狐狸精了。这等谎言都可以相信?那些风尘女子会是清白之身?傻儿子,你莫要逗我笑了。”还未等周长枫说话,便有一个婉转动听的女子声说道:“老爷,您误会贱妾了。贱妾虽出身于青楼,却是连男子的手都没有碰过的。”
“哼,你还敢说。你和我儿子从长安那么远的地方跑过来,两人比翼双飞,难道连手都没有碰过?”
里面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门口的三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等下去。
许久许久,周长枫才小声地喊了一声:“爹——”
“够了!”
这句话不是周老爷说的,而是寒香。不知什么时候她跑到了周家大厅内去了,南宫月和寒清紧跟着进去。只见一名俊俏公子跪在周老爷和周太太面前,神色凝重,英挺的剑眉已扭成了一团,看见寒香,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一名娉婷女子同跪在周长枫身边,身披湖绿蝉翼纱,并以鸳鸯缕镶边。插金戴银,点翠满钿,纤腰千般婀娜,万般旖旎,眉黛青颦,脸蛋生得玉润冰清,一汪秋水更是水灵如那玲珑透漏的孔雀石。
半晌,周长枫才喊出两字个字:“香儿?!”
寒香并未理他,只是给两个老人家先屈了膝,方说道:“伯父,伯母,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家那十万两银子你们是不用还了。香儿也不想再和令郎纠缠下去,这些事,香儿会告诉家父的。”所有人都惊诧地睁大了眼睛,怎么都没料到寒香会这么说。
这时,一个瘦弱的身影从一个房间里跑了出来:“香儿姐姐,你怎可以这样说?明明这么喜欢大哥,却让他白白占了便宜?”看见这个少年,最诧异的人便是南宫月。这不就是那个骗他钱的丑八怪营养不良的黄脸少年吗?
周老爷尽量忍住不发火,只大声说道:“云起!没你的事,你给我回房里去!”
“怎么没我的事?!我为了替家里还钱,每天当混混骗子去骗别人的钱!现在我都已经攒了快四万了。”
“你、你!”南宫月指着他,手指还不断抖啊抖的,“你原来真是骗钱的!死小鬼!”周云起看到他,先是一惊,然后才笑道:“原来是南宫公子!想不到我俩真是有缘,你竟会来到这儿。不过,你不是早就知道那是骗钱的了吗,现在吃惊什么。”寒香看了看周云起,又看了看南宫月:“南宫公子……你给我娘说的,原来就是云起?”
“是!他还到处说那红线是真的——”说到这里,立即就想到一件事:他只要看看红线就知道周长枫和这jì • nǚ有没有缘了。此时,谁都没看到,听到这句话以后,寒清先是一惊,然后又黯然失神下来。
“云起,香儿姐姐就这个请求了,南宫公子欠你钱的事就算了吧,我们家的钱你们也不用还了。”她说完,又看了看周长枫一眼。他眼里全然没有她,只看得到那个国色天香的美人。那般思思的确是个美人。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那种沉鱼落雁的姿色:“我走了——长枫,你……要保重。”
周长枫看了她一眼,礼貌地点点头,便又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去了。此时寒香更是心灰意冷,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在那一刹那都坍塌了。
她转身,朝门外走去。
南宫月不由得感到心酸。他把手放在了腰间的锦袋上,整个房间里突然就有很多发着淡淡紫光的红线出现在他的眼前。
云起
只见周太太和周老爷的红线已牢固到没有一丝裂痕,颜色如此之深,也表明了两人已是磐石蒲草、白首偕老一类的夫妻了。再看看周云起,他的手上没有线。
南宫月愤怒地瞪着他:这臭小子还在市集上说自己已成亲了!连这个都骗人。我就说嘛,你这么变态,又是个骗子,又长得丑,谁会要你。
但是,周长枫和般思思之间的红线虽是连在一起的,但是般思思的红线却略带着一丝金色的光,而且两根红线之间明显有一个刻意系上的结。他突然想起了他在天庭待的最后一日,有一个青楼女子曾强烈的许过愿,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当时他急着去找嫦娥,于是便想都没想就切断了一对男女之间的红线,在姻缘簿子上将这女子的名字和那男子的写在一块。
他切断的时候还自我安慰地想着,反正红线系在一起的两人很有可能还没见过呢,切了也无所谓……难道,难道……他立即转身看了看寒香。
果真如此,她的红线明显就是被切断的!
顿时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原来罪魁祸首不是般思思、不是周长枫……而是他这个不称职的月老。玉帝,我错怪你了。你这一脚踢得对,若你不踢我,我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
“南宫公子,你的肚子疼吗?干嘛老捂着腰?”
超级煞风景的云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南宫月立刻把手放了下来:“没有啊——没有!我也有事,我也要走了。”
所有人都茫然。他还没来得及看寒清的线。罢了,不看也好,免得看到他的线伤心。
不对,伤什么心?谁会伤心,有什么好伤心的?我脑袋坏掉了吗?
从头至尾,寒清都未说过一句话,只是袖手旁观着这儿发生的事,一身白色的衣裳更将他显得清冷孤傲。南宫月心想,谁嫁给他谁倒霉啊,这么没人性,自己妹妹出这么大的事,他还摆个死人相看着。他的良心是被狗吃掉了。
想到这就有点生气,说出来的话也变得有些愤怒:“喂,寒大少爷,你走不走?”话一出口,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南宫月在生气。可是寒清却是隔了老半天才将一直凝滞着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来。那双清澈深邃的瞳仁就这样毫不忌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