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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预选的当天,穿著高新拿来的演出服时,葛为民已经不觉得自己的打扮难以接受了。葛为民戴著娇俏的棕色波浪卷发,穿著粉红色的露肩纱裙,很没形象地把两条白皙的小腿伸到裙子外头使劲蹬地,笑得几乎岔了气。
“哈哈哈……唉哟……哈哈哈……高新……笑死我了……哈、哈……”
高新无奈地叉著腰:
“不要再笑了,你的妆会化掉的,喂,听到没有?”
葛为民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又转过闹到捧著肚子在地上滚成一团:
“唉哟,不行,我忍不住了,哈哈……”
高新脑袋上戴著两个尖尖的豹纹耳朵,上半身穿著刚刚遮过胸前两点的豹纹背心,下半身是一条狂野的豹纹四角短裤,背后还附带著一条毛茸茸的豹尾。那样一套纯真又带著点狂野的衣服套在他高高的身材上,说不出的可笑。葛为民伸手抹掉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好容易才喘匀了气问他:
“你是从哪弄来这身行头的?”
“情趣商店啊,这套衣服有那麽好笑吗?听说是店里卖得最火的,人家情侣都不会在床上笑场啊。”
高新的声音不算大,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刚好够其他一起在后台做著准备的参赛队伍听见。葛为民跟其他四个舍友迅速板起面孔,极力想装出“我不认识这家夥”的样子来。
魔术表演本身倒是相当顺利,最后一幕尤其震撼,兽笼里穿著豹纹衣服的高个少年用力摇晃著铁栏杆,发出一声豪迈的嘶吼,天鹅绒幕布缓缓降下罩住笼子,接著又迅速升起,长相甜美的少女穿著粉色纱裙半躺在笼子中央,半空中撒下无数玫红色花瓣,极具梦幻效果。
葛为民他们的“魔力幻影”顺利通过了第一轮预审,又在第二轮预审中杀出重围,一路晋级到月日晚的元旦文艺汇演中。葛为民忍耐著不去打他那张欠扁的笑脸:
“少跟我瞎扯,说真话!”
“嘿嘿,果然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葛也!”
“你少废话,再不说扁你者小葛也!”
两个人走进饭堂,高新收起伞,很狗腿地递过葛为民的饭盒,朝他神秘地眨眨眼:
“今年学校文艺汇演的第一名可以被选送上参加五一中学生文艺献礼汇演耶!”
“切,市侩。”小葛不屑地用手肘撞撞他,却也动了心。工人家庭的工资非常有限,葛爸爸葛妈妈每年拼命节省,带过他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云南。北京……那可是皇城啊。
“人要勇敢承认自己的欲。”高新埋头奋力啃香喷喷的红烧鸡腿,一边含糊地说,“你想想啊,长城、故宫、……啊,对了,我们还可以去史铁生的地坛公园,可是天坛公园也很不错诶,你说怎麽办?”
葛为民无力地看他:“不要说得你好像已经拿了第一一样。你觉得我们怎麽可能胜出啊?”
高新兴奋地举起勺子朝他比划:
“我已经想过了。我们六个人吧,有的不能唱,有的不能跳,有的既不能唱又不能唱。”他扫了葛为民一眼,葛为民恼羞成怒地拿勺子柄敲饭桌:
“说重点!”
“嗯咳……重点就是,你想想,能够六个人一起演出,既不需要唱歌也不需要跳舞的,是什麽?”
蜜糖年代(十三)
月日晚上,葛为民和其他五个舍友一道,早早就躺在了床上。熄了灯,男孩子们的卧谈声渐渐消退下去,厚实的被窝也从渐渐被体温焐得暖烘烘的。葛为民在黑暗里睁著一双眼睛,听著外面的风把窗户震得梆梆作响,没有半分睡意。
总觉得有什麽悬在心头。还有什麽没有做呢?要交的功课已经做完,要做的预习也已经做过了,明天也不是轮到他值日……到底还有什麽没有做呢?直到其他两张双人床都不约而同地传来咯吱咯吱的翻身声音,葛为民才醒悟过来——
对了,明天正式是文艺汇演的日子啊!
作为一向与舞台绝缘的物种,突然要站在那麽高的地方面对黑鸦鸦的人群,要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前两次预选底下就只有五名评审老师,现在要面对的却是全校上千名师生,虽然葛为民只需要拉动机关往笼子前面那麽一躺,出错的几率几乎为零,却还是越想越觉得不安。
葛为民从床上探出半个身子,想跟睡在下铺的那个人交流一下想法,借著窗子透出的月光往下一看,葛为民几乎从床上掉下来。
那个平时就缺了根神经的人睡得死死的,用厚实的棉被把自己卷得像一个大蚕茧,偏偏两条胳膊又不安分地伸出被子外,紧紧地把本应该垫在脑袋地下的枕头抱在胸前,手长脚长的大男人摆出如此少女的睡姿,怎麽看怎麽搞笑。
葛为民把身子缩回床上,听著床下面均匀的甚至有些吵闹的鼾声,纷乱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就平静了下来,昏昏沈沈地跌入到梦乡。
月日白天的日子像是被谁按了快进键,上午还是x的速度在前进,下午简直就是x的速度在飞奔了。一转眼,夜晚就降临了。
“魔力幻影”被安排在最后压轴,葛为民裹著白色的羽绒服坐在后台,看身边身上系著小肚兜脚腕上挂著铃铛的女孩们深吸一口气走向前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去年的这个时候太还在台下悠闲地看节目呢,今年却要在台后紧张地看著一重又一重的天鹅绒布帘,到底是谁害的啊,他闷闷地瞪了一眼身边叼著半块饼干神游太空的始作俑者。
高新头上戴著毛茸茸的豹耳朵,像个路边的小混混一样半蹲在地上,露在嘴边的饼干随著咀嚼的动作一上一下的晃动,葛为民没好气地往他脚底下一踹,高新连滚带爬地避开,嘴里的饼干呛在了喉咙里,连著咳嗽了好多声才顺过气来说:
“唉哟……你这个脾气真要不得,生气的时候要打人,紧张的时候还是打人。”
葛为民嘴里恶狠狠地骂著“乱讲”,扑腾扑腾的心脏却跳得缓和了些,他挨著高新坐下,说:
“诶,你就一点都不紧张?”
“紧张啊,万一我表演不出‘豹的力量’,他们以为是只大花猫怎麽办?”
葛为民黑线,要紧张的应该不是这个吧。心情却彻底放松了下来。
高新就著刚才被他踹开的姿势懒懒地半躺在地板上,对著他眯缝起晶亮的眼睛,说:
“别忘了,到时候我其实是跟你一块儿的呢。”
“嗯。”
“其实我刚才就想说了……”
“什麽?”
“那群跳舞的女孩子居然每一个有你漂亮耶!”
“神经!”
“咦?你又脸红了。”
“乱讲,那个是腮红。”
“呵呵,你果然是在紧张,平时这样跟你讲话,你早过来打我了。”
“你很想被我打?”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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