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6(2/2)
唐满也觉得这问题是废话。他突然想起来上次阮昊说的话:饭只做给老婆吃。
“昨晚一晚上都没回消息,打电话不接。约好八点过来谈装修,你迟到了一个小时。老实交代三要素!”
这是正好服务员上来第一个热菜,一大盆剁椒鱼头。
“还吃不吃饭了啊你?”
唐满难得这么有气势,见阮昊这副人五人六的满足样,又贱兮兮问:“你跟程立深入交流了?”
“怎么,你想去听墙角?”
他闭嘴了,不问了。坚决不吃这份狗粮。
阮昊也不多说,还是跟以前一样。关于程立的任何事,他能独占着就绝不拿出来分享。
两人谈了会儿办公室的装修问题。其实唐满在这问题上,一直都想着前期别花这么多钱。这块地的租金就高得很,再加上设计装修费,绝对不是一笔小开支。
“这笔钱花得不值得。你看办公室里原本的装潢也说得过去,再重新刷遍墙,买几套桌椅回来配套不就行了。这只是暂时落脚地儿,以后不是还要重新换地方。”
阮昊没反驳他,只是问:“你在原公司一个月要加几次班?”
“这还用月,用‘天’更精确吧。”
阮昊“嗯”了一声,就看着他。
唐满还想说什么,又转弯一想,明白他意思了。像他们这种搞游戏和软件开发的,加班熬夜是家常便饭。为了赶进度可能好几天都只能睡公司。好的硬件设施相对而言也是团队凝聚力的一部分。创业前期,他脚不着地地忙,回家往床上一躺立马就能入睡。他觉得每天都充实,再苦再累都扛得过去。他有情怀,跟好兄弟打江山,这事儿想着就带劲儿。但他们招进来的其他员工不同,人家可能是为自己的梦想,更多是实际的为了有饭碗。
想留住人心,至少要能先留住人才行。
两人又就着工作聊开。唐满一人兼数职,跟阮昊说面试员工时遇到的一些趣事,对面的软日天又开始低头只顾看手机了。
唐满看他回复信息的专注样儿,就猜到对方是谁了。
程立给他发的微信:“我没有开车来学校。”
这条信息阮昊看到时已经是好几个小时后,看发送时间应该是早上他下车不久后就发过来的。
他微信消息经常被刷成99加,忽略了程立的这条信息,到中午这会儿,他又来了信息:“去赵医生那里的路程很远。”
阮昊被这两条极含蓄地表达“你来接我吧”的信息搅得心都软了。
他正准备回复,那边又来信息了:“我想你陪我一起去。”
阮昊立马回:“好。”
他觉得这光秃秃的一个字并不能表达出什么,又拨通了程立的号码。
接通后从听筒里感觉,程立那边的环境很安静。他应该是在自己的办公室。
“中午吃过了吗?”阮昊问。
程立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是在打电话,又“嗯”了一声。
“吃了什么?”
“吃了多少?”他又笑着问。
唐满坐他对面听得只想翻白眼。这对话内容太灌水了吧。但他看阮昊脸上的表情,温柔得也能漫出水来。
确实是毫无营养的对话,这么多年来轻微社交障碍的程教授,几乎从未主动联系过别人。也没有人会在吃饭这种小事上关心他。
他握着手机,仔细听阮昊跟他说的每一个字。
他今天恍神了一整个上午,给学生上课也没法集中精力。像是才从失而复得的喜悦里缓过来劲儿。
满心满眼都是他。
程立心里想:我愿意敞开自己所有的一切,只要他肯要。
六点多时,赵衍靠在吧台上跟前台小姑娘嘱咐事儿,调侃了两句,把人小姑娘逗得花枝乱颤。
赵医生自个儿也乐,一回头,就看见程立推门要进来。
他刚准备打招呼,就看见程教授身后紧跟着一男人。
高挺得跟副衣架子一样。赵衍在脑内搜资料,翻出以前在程立手机上看到的有张大男孩照片,自动对焦核对,这就是那个人。
得了诶,赵衍站起身跟朝他走过来的两人行微笑注目礼。
他心底在由衷感慨:“我这一方水土真是聚天地之gay气啊。”
第26章
赵医生也从未想过,他能这么快就见到与周立俞开玩笑称谓的“系铃人。”
以往的治疗里,他只有几次深入地引导程立回忆过去的事情,他口中美好的“影像”全都和这个男人有关,但在程立的叙述里,总带着一股隐隐的绝望。
孤立无助,被彻底丢弃的茫然。
赵衍以为他是无缘见到这个男人了。
这人却径直走向他,敛了不少气势,英俊温和地朝他伸手,说:“你好,我是阮昊。”
赵衍回握住,也回一个笑容。
他对程立带阮昊过来的用意有几分了解。心里也暗暗为程教授这个举动所动容,做出这个决定,也不知道这向来克己的男人到底是攒了多少的勇气。
简短的寒暄后,赵衍说:“程立,你先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我有几句话想先跟阮先生聊一下。“程立应允。
赵衍领着阮昊到茶水间坐,打开茶柜,他这里以前就摆摆样式只放了红绿茶。没想到因为程教授爱喝茶这一癖好,现在是备了各个季节的好茶。
赵大医生在界内的好名声绝不是浪得非名,除去专业能力的出类,就凭对患者体贴这一项的人为关怀就能加不少分。
他转头卖了萌:“想喝点啥?果汁咖啡tea?”最后一个单词带了点拖音。
阮昊特正直地看他,说:“白开水吧。”
赵衍自个儿哈哈大笑,说:“给你泡杯程立在我这儿最喜欢的红茶。以前我这只分红绿白茶,程立来了几个月,就多出这么多新款。”
赵医生折腾好两杯茶,跟阮昊对面坐过来。
阮昊先开口:“我在家里发现他在吃氟西汀和帕罗西丁。”
赵衍说:“嗯,是我给他开的药。”
阮昊带着探究意味地看他。
“关于他的家庭,我想你多少应该知道一点。讲老实话,他成长为现今的品行,我都有些叹服。这并不是夸张。一个几岁的小孩,心智都不健全,放在臆想症患者的亲属身边,这简直是在谋杀一个孩子的纯真和天性。他对过去的事依旧很难打开心扉,我能力有限,在以前的治疗时间最多跟他疏导,让他放松,晚上回家能多睡几个小时。”
“严重的强迫症,轻微社交障碍。对自我的认属感也很低。人在控制和克制情感上一旦软弱,就会被这些情绪所奴役,行为也会因此失去自主权,很多严重心理疾病的患者就因为这种缺陷会选择轻生。但程立又不同,他内心里有一个更强烈的情感克制或消灭了他所有一切反人格或反社会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