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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的状况他不敢告诉任何人,他不论什么时候醒过来,都能看到双飞担忧的看着自己,为自己整夜整夜的不眠,这样一个自己深爱的,深深依恋的人,他该怎么对他说:“我可能要忘记你了。”
薛凌风开始对自己的病变得悲观起来,虽然他才十几岁,但他已经在开始思考死这件事情,他想,虽然自己已经忘掉了很多,但按他这样的病情发展下去,到了那一天要走到时候,他应该还能认得出双飞。
过到一个月的时候,薛凌风变得安静了,他不再需要双飞来哄着吃药,每次都自己安静的把药咽下去,他不再因为难受而shen • yin,总是安静的躺着,把双飞拉在身边,不让他离开半步。
他已骨瘦如柴,却默默忍受着病痛,默默地一遍一遍在脑海里搜寻越来越少的记忆。
他几乎不再开口说话。
但双飞知道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
大夫还是按时上门来问诊,每次都还是说是薛凌风的风寒未愈。
薛凌风的二叔,薛振阳也时不时亲自来看他。自从薛凌风的父亲离走之后,庄里的大小事务都暂时由薛振阳来代为管理。
薛振阳最后一次来是在三天前,当时薛凌风望着他看了好久,最终才虚弱的喊道:“二叔。”
他真的已经快要记不住了。等薛振阳下次再来的时候,他大概已经认不出他了。
当时谁都没有注意到薛凌风的异样,全只当他是病得太重,没力气喊人了。
双飞一直在想,薛凌风到底是怎么了?如果真的是感了风寒,为什么自己每天和他同吃同住,却没有被染上。
时间一天天过去,薛凌风已不再回想过去的事情,因为他基本不怎么醒着,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昏睡。
双飞不同意再让他吃药,只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可是白婶还是按时把他弄醒,让他起来吃药。
每次醒过来,薛凌风都茫茫然然的,连站在一边的双飞也不怎么搭理了,总是喝完药又躺下来,只是在临睡前,会习惯性的看双飞一眼,朝他伸出自己干枯的手臂,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然后又沉沉睡去。
直到某个晚上,因为薛凌风呕吐,双飞起来给他洗衣服的时候,他知道了一切。
薛凌风,被自己的亲叔叔,薛振阳下毒了。
双飞看见薛振阳在暗处交了一个包裹给白婶,然后说道:“这是最后七副药了,大夫说了,他应该抗不过这一次。没想到他一个小子竟然挺了那么久。不过也好,死得太快,反而容易让人起疑,这蟠龙山庄里,还是有一些老家伙想保他。”
白婶点点头,接来包裹回厨房去了。
而薛振阳左右看了看,也赶快离开了。
双飞悄悄回到房间,替薛凌风盖好被子,目光落到墙上的那柄挂着的佩剑上。为什么,一个人要杀掉自己的亲侄儿?他们不是血肉亲情的关系吗?而白婶,她把薛凌风带大,照顾了他十五年,为什么在这一刻也能下得去手,看着他一点点痛苦的死去?
“白婶。”双飞站在厨房门口,静静盯着厨房里的女人。
白婶正准备泡药,被吓了一跳,连手里的药包都掉在地上。又慌慌忙忙捡起来。
“这么晚了?你来这干什么?少爷呢?”
“白婶,为什么?”
双飞走进去,一步一步走向灶台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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