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怨憎会（2/3）

而玉玲珑却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她用力的一撑地就跳起来了。可是，却被削断了左手的三根手指。玉玲珑轻声呼痛，带起的血滴连同断指正好打中一个杀手的脸。玉玲珑抓住一把刀，用力的坳断。断的刀尖甩出去射瞎了一个杀手的眼睛。玉玲珑却在同时被另一个杀手一鞭砸在右肩上。玉玲珑手中的腾蛟剑几乎拿捏不住。玉玲珑向前抢了几步，一口血涌到嘴边被她强咽了下去。

玉玲珑一阵的眩晕，知道是毒气攻心。玉玲珑环视周围的杀手，一股怨气冲到心头。玉玲珑手中的腾蛟剑化作一条青龙，一改维美的招式处处之人于死地。当腾蛟剑割破第十一个人的动脉时，玉玲珑再也坚持不住了。玉玲珑眼前的人影皇皇乱乱的，重叠在一起。吕恒的话在耳边响起，“我知道，你是玉玲珑，杀我全家的玉玲珑。哈，我知道你的毒不能喝酒的。哈，还不能吃狗肉。你要死的。要死的。”那种几乎接近癫狂的声音，在脑海中震得玉玲珑有些茫然。

“不，我不要死！”即使是打定必死的主意，玉玲珑在死亡来临时还是有些惧怕的。

赵志浩看出玉玲珑的慌乱和虚弱，“住手。”

硕果仅存的两个杀手听命住手。而玉玲珑却陷入了一种慌乱的境地，腾蛟剑在空中不停的挥舞。赵志浩不解看着玉玲珑的疯狂。

此时的玉玲珑由于圣甲虫之毒的侵蚀已经神志不清了。

玉玲珑这种疯狂的攻击持续了不久就坚持不住了。玉玲珑颓然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赵志浩。恍恍惚惚的，赵志浩竟然和夜色融为了一体。玉玲珑用左手擦擦眼睛，断指处的鲜血蹭到眼睛里，森森的疼，濡濡的湿。玉玲珑对着赵志浩无声的笑，明白自己已经双目失明了。

“当死亡来临时，玉玲珑你也会畏惧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的。”赵志浩的声音中充满了骄傲，“你调走了那四花公子，如今你已经是孤家寡人。”

玉玲珑忽然很大声的笑。

“你笑什么？”赵志浩在她的笑声中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你知不知道，六年前，我联合了当时暗宗杀手在霜雪居前杀了沈拓。然后我就成了暗宗宗主。我也是笑他，当死神来临时即使是强悍如同暗宗宗主的他也会畏惧的。”玉玲珑在平静的讲述，她一直在等待着死亡。等待着死亡和鲜血来洗涤她的肮脏。

“你是说，我也会有一天，我的属下或是仇人用同样的方式杀死我？”赵志浩听了玉玲珑的话变得十分敏感。

“用剑者死于剑，用刀者死于刀，shā • rén终自杀。”玉玲珑站起来，挺直了脊背。

“我只是为了除害，不像是你为了权利。”赵志浩的声音充满了嘲笑。

“以杀止杀，我圣洁的孩子你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高贵。”玉玲珑面对着赵志浩的方向，却看不见他。“其实，除了霜雪居里的那个孩子咱们都是肮脏的。你能成为我的拈花公子，在众多的弟子中脱颖而出那时的有多少尸体奠基的？当年你故意放纵江川杀死当时的三位公子，又用自己一身的功夫换得我的信任。可是你可否知道，那日死在江川手下的弟子也有家人，也有妹妹。你先陷朋友于死地，是为不义；后破茫崖城陷城中居民于水火，是为不仁；路博超把你当作朋友，你却陷他于不义。呵呵，就是你我主仆六载的情谊，你的背叛在暗宗弟子中你也只是一个不忠之人。”

“你，我这么做只是权宜之计。只要你死了，只怕天下百姓弹冠相庆。别忘了，魏忠贤这座冰山就快化了。就凭章贺轩和高超两个人就能扭转颓势吗？我早就和皇上联络了，只要你死了，暗宗就是我的。而且我会率领暗宗上下为朝廷效力的。”赵志浩的算盘打得很如意。他快活的笑着。

可是玉玲珑的脸上却显出一种鄙夷的神态，“赵志浩啊，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为了复仇而工于算计，我一心一意佩服你的心计无双。可惜啊，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审时度势，你不如章贺轩；经营算机，你不如陈一豪。看来我还是看错你了。”

赵志浩一愣。却见玉玲珑伸出了左手，向他竖起了拇指，然后指尖朝下，“送给你，我圣洁的孩子。”玉玲珑的左手断了三根指头，就这样在空中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伸着。

“你。”赵志浩涨红了脸。

玉玲珑把腾蛟剑横在胸前，剑锋的光芒映耀在脸上。她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详的姿态站在那里。赵志浩看着她那有种大意凛然的姿态，心中不免有些嘀咕。玉玲珑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知道活不过多久才故意卖了个破绽让他杀死自己的。或者，玉玲珑恐怕死后暗宗的子弟受到江湖帮派的报复才找出了个可以战胜她的继承人。又或者，玉玲珑用自己的鲜血来洗清他对她的仇恨。

赵志浩看着玉玲珑，心中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在流动。赵志浩第一次放下一切仇恨用旁观者的目光打量着玉玲珑。

“天下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耳边响起玉玲珑的话，那个顾影自怜的玉玲珑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赵志浩看着玉玲珑，这个女人这一生都是一个人。一个人顾影自怜，一个人孤芳自赏，一个人形影相吊，一个人生死拼搏。玉玲珑就像月中的嫦娥，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即。赵志浩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处世方式，第一次觉得玉玲珑本来不应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