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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辰,会有什么人来她一个女子的院落?不是家人,也不会是熟识之人,那么是天降横祸带来的灾星?也可能是,秦连影再一次的偷偷爬墙,被什么给伤着了?
她直觉的告诉自己:不要太乐观。
这是古代,有她从未体验过的男尊女卑,有莫测高深的武林人士,有稀奇古怪的医毒圣人,还有恬不知耻的花心男人,在这里,一切都有可能……
刻意的冷静被胡思乱想给冲击地只剩一点点。
她摁住那激烈跳跃的心脏,这个时候,它可别歇菜啊,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得不明不白就是。
脖子一凉,一只手已经掐在上面,男子低沉而嘶哑的声音无情的啐到她的耳膜中:“祁妄在哪里?”
第十六章
冰冷的剑锋贴在肌肤上,在这炎热的夏日也闪着冰冷的光芒,蜀玉一个冷战都不贸然抖索,只低着头不去看对方的面容:“祁公子在两日前就离开蜀府了。”
是在确定了秦连影不会再来骚扰蜀玉,任命的开始准备嫁娶事宜后,方才离开的。
在蜀家人共同的认知里,秦连影只要成亲了,自然不能粘着蜀玉。在秦连影的认知里,蜀玉也已经变心,不再如幼年那般,由着他花心的玩转世间,只要回来后给她一个笑容,一句温柔的话就会无怨无悔地再次等候着他。
人心,都是在不停的打击中逐渐成长,变得冷漠。
蜀玉平静地,直白地,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不由得不让人相信。
那人的剑锋离开了一些,到了她肩膀之时,突然一晃动,就狠狠的插在了泥土里。蜀玉的惊喘卡在喉咙中,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
“给我包扎。”
蜀玉掉头,视线正好落在对方转过去的背部,就算是黑夜,在那外翻的肉块白森森的,里面隐约深可见骨,外面的衣衫不知道是被水泡过还是被汗水湿了,整个贴在外面,黏糊得人让人难受。她猛力地按住心口,让那脆弱的心脏平稳再平稳,慢吞吞的咽下一口气,才道:“去偏房吧,那里没人住。”
一边抱着枕头,拖着薄毯,摇摇晃晃地领先去了房门口,背后颈脖处的凉意,让她知道,那锋利的剑尖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如若说她走的是猫步,对方显然就是那九命的黑猫,不要说声音,呼吸都听不着。
她突然有种错觉,好像没多久之前她也曾经被人用剑尖指着,威胁着生命。果然,没一门技术在身,就算生在原始社会也是被人欺压的主。这个封建江湖中,一门好武艺就足够走遍天下都不怕了。
夜深人静中,甚少用过的偏房房门相互摩擦着,发出森冷的“咯——吱!”声。
蜀玉摸索着在黑暗中行走,那人又冷冷地问:“你在找什么?别耍花样。”
她撑着桌沿站直了,淡淡的答:“在找蜡烛和打火石。”话音一落,身后就闪出微弱的蔚蓝色光芒,朦朦胧胧地,瞬时冲淡了间隔在两人之间的防备。
那是男子手中布块中包裹着的一颗明珠,明亮的珠子被厚实的布料掩盖,少了刺目的光芒。接着这一点点的平静色,蜀玉总算见到了男子的容颜。
剑眉浅锁,眼眸冰冷,唇色苍白横列成一条无际的地平线,英挺的鼻梁上布满了冷汗,见到蜀玉惊诧的神情,面目的主人冷傲更扬起了两分,肤色就显得越发的发霉。
还真的是唐烆,那个与祁妄比过棋艺的男子。
蜀玉不得不强调:“祁妄真的不在蜀家了。”
“包扎。”手一甩,一个小包裹就丢到了蜀玉身上,里面发出瓶罐碰撞的清脆响声。
跟霸道专制的男人,根本没法沟通。她想赶人,更加是赶不动。只能将包裹揭开放在桌面上,将那颗夜明珠撑在架子上,去自己房间里端的水来,用剪刀剪开背后的衣衫,露出斜长的深条伤口。
伤口有拇指那么宽,从肩膀一直砍到了腰部,衣衫被小心地挑开,露出拗黑得发红的肌肤。
这种伤痕,应该不是普通的刀剑伤口。
虽然只接触过一次,蜀玉对唐烆的性子倒是有一点点的了解。是个绝对霸道,冷漠自私的男子。这样的人,朋友太少,仇人太多。
她只是一介弱女子,在祁妄警告唐烆乃xié • jiào之人后,她对对方更加少了兴趣。
弱者能够跟强者对话么?除非你要巴结强者!
弱者能够偷袭强者么?除非你是强者的亲信!
很可惜,两方面蜀玉都做不到,也不可能做。所以,她只是沉默的处理伤口。清洗,上药,让双手沾满了对方粘稠的血液,甩掉还有,清洗掉又沾上。她觉得那血液就好像人与人之间的孽债,怎么甩都甩不脱。
“拿针缝上。”
“好。”
唐烆身子挺直,眼眸寒冰一般的刮在蜀玉点蜡烛的背影上。这个女子,胆子很大,与第一次遇见之时完全不同。
蜡烛是新的,白腻的颜色好像丧举一般,越发显得捧着的手指莹透。
“用酒洗过,烫过针头,缝。”一个词语代表一事项,蜀玉沉默。其实这些她都知道,前辈子在电视上看过。现在她就想象面前这个男子是她手中的小白鼠,让她这个外行人戳来扎去,甚有喜感。
可惜她笑不出,她还想保命。唐烆这个人视人命如草芥,明明背着她,那无形中的杀戮之气就好像一张新织就的网,只要蜀玉反抗一下,它就绝对毫无顾虑的绞杀她这条小鱼。
面对着清理过的伤口之时,蜀玉才彻底的清醒。这唐烆的武功应该很高,伤口虽然看起来恐怖,可都是细小的血管在渗血,从烛光的映衬下,越发看得清里面的大血管和静脉。蜀玉突然有种觉悟。他应当不是来找祁妄的,他只是来找祁妄给他护航,再找一个如蜀玉这般弱小的人,或者是一个胆小的大夫来给他缝合伤口。有没有了祁妄,其实都无所谓,因为,蜀玉够弱小,比大夫更加可靠。
因为,祁妄会知道唐烆来过。没出意外,是唐烆估算对了蜀玉的柔弱;出了意外,祁妄与唐烆的熟识度,也不会放过蜀玉。
一番分析后,蜀玉只觉得心脏在寒冬腊月的湖水里浸泡着,冻得她都体会不出痛麻。缝针的手感觉不到颤抖,她默默的告诉自己,她面对的不是一个人的狰狞伤口,而是一件破旧撕裂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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