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恨之心魔(2/4)
“啊——”许文虎惨叫一声,歪着头看向司行风,那张俊美的脸庞与久远的记忆相重叠,突然他瞳人缩小,不愿相信地道,“你……你是……撷香阁里的那个小倌?”
司行风的表情阴沉了几分,将蜡烛油继续滴下去。许文虎又是一阵惨叫。
听到这痛苦的嘶喊,司行风并没有觉得一丝快感,反倒是这叫声更让他发狂发怒,他一把将蜡烛砸在许文虎的脸上,烛火烧着了他的头发,烫着了他的脸,他拼命地惨叫着,甩着头,烛火很快熄灭了。
司行风一把扯住许文虎的头发,厉道:“许文虎!你在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时今日会遭报应?”
许文虎的身体动不了,只能惶恐地看着司行风,颤着声道:“是你……是你……”
“爹——”许碧柔不知在何时醒来,刚好瞧见这一幕,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却在见到司行风的脸的时候怔住了,她难以置信地颤着唇唤了一声,“苏穆……怎么会是你?”
司行风抽出身上的软鞭,向许碧柔挥去,鞭梢滑过她的眼前,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被截断,“是我,但我不叫苏穆!”
许碧柔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方才那一鞭让她万分恐惧,若是快了一步,她的脸一定花了。她一脸哀伤地看着司行风,道:“苏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爹他何时得罪了你?”
许文虎一听许碧柔唤司行风为苏穆,顿时明白了一切。
一个多月前,许碧柔从海德绸庄回来,神情便有些痴痴傻傻,接着便三天两头往外跑,害他每日担忧,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她认识了海德绸庄老板的侄子苏穆。
海德绸庄,遍布金碧皇朝的大江南北,比他们许家金行有名气多了,若是能攀上这门亲事,也许是许碧柔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这事过了没多久,许家金行就出了事,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许碧柔的身上,若是海德绸庄愿出手相救,许家也许就能安然渡过危机。谁知那日许碧柔带着辛苦做好的糕点去找苏穆,不想却哭着回来,说苏穆是个骗子,还问他与苏穆究竟有何过节。他当时一直纳闷,他与海德绸庄的人素无往来,曾经想结识海德绸庄的人也苦于无门。他想破了头也想不通自己何时得罪了海德绸庄的人。
如今,所有事情全部串起来,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所有事情后面的主谋是当年撷香阁里的小倌。这个小倌苦心设计陷害,搞得他家破人亡,目的就是为了报仇。
“是你,对不对?!几年前那晚,我们三个人,周王二人先我死于非命,是你害死了他们,接着你又害死了王,所以撷香阁的火是你放的。现下来找我报仇了,是你找人假扮白虎国的人,设计诱引我上当,你买通我家账房,用假银子调包了真银,让我付不出货款,借机吞了我许家金行。还有,你化名苏穆勾我女儿,叫她伤心欲绝,肝肠寸断,这一切都是为了向我复仇。对不对?!”许文虎突然大叫起来。
司行风愤怒地看向许文虎,道:“王他们死是他们罪有应得。你会弄成今时今日这步田地,也是因为你罪有应得。你坏事做尽,有悖人伦,活该遭天谴!”
“我坏事做尽,我该遭天谴,我知道,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但是我的女儿碧柔是无辜的,为何你不放过她……”
“你闭嘴!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司行风厉声断了许文虎的话,将许碧柔按在他的面前,大声说,“许碧柔,你好好看看你这个不如的爹,曾经都做过些什么丑事?今时今日报应在他身上的,都是他曾经的所作所为。”
“求你千万不要说!”面对女儿,许文虎异常羞愧。
“不要说?!你感到羞耻了?”司行风将许碧柔的脸压得更低,“许文虎,你知道心疼你的女儿?你知道羞愧于她。你当初有没有想过?你对我都做了些什么?我是个男人,你也是个男人,你知不知道羞耻几个字怎么写?!你在踏进撷香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里面关着的人跟你的女儿一样大小?!跟你女儿一样是被迫?!”
许碧柔闭着眼睛,拼命地摇着头,眼泪顺着眼和脸颊拼命地向外流淌,她不敢相信父亲当初对苏穆都做了些什么。她终于明白,苏穆为何从来对她都不假以颜色,每次看她的眼神即便是假装的温柔中都带着难以掩却的愤恨,原来父亲曾经是这样深深伤害过他。这样让人耻辱的事,叫她怎么能面对……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许碧柔拼命地摇着头,苦苦哀求。
司行风却不让她好过,一把拉开她的手,逼她看着的许文虎,道:“许碧柔,冤有头,债有主!我若真的有心想叫你万劫不复,我绝不会心慈手软。我答应过人,放过你便是放过你,但这个畜生平日里造孽太多,其他债主放不放过你,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你这个畜生爹孽造得太多!”
他又看向许文虎,“许文虎,我不知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可以那么开心那么兴奋?究竟什么地方让你开心让你兴奋?!畜生,你看着你的女儿,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女儿也会被人卖进勾栏被逼着接客被人作弄?然后遇到像你这样畜生一样的客人,对她百般折磨。我问你,你这样会兴奋会开心吗?你有没有想过如今全报应在你女儿身上。这些你都有没有想过?!畜生,那日我不杀你,是因为还没有想到用什么方法对付你才能泄我心头之恨。看着你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食的丑态,太便宜你了。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取你狗命!”司行风大声吼着,越说越是难以控制,他紧握着鞭子的手不停地在颤抖,痛苦的记忆就像是潮水一样,汹涌澎湃,将他整个人淹埋,他无法呼吸,每一寸皮肤就像是被冰冷的海水刷过一般疼痛,到最后他几近歇斯底里冲着许文虎吼着。
他要杀了这个畜生,他一定要杀了这个畜生。
许碧柔一直捂着脸痛哭流涕,听到司行风要杀她爹,便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求道:“苏穆,我知道我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请你饶他一命。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每日靠行乞度日,就当你日行一善,放过他吧。你要报仇,冲我来好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好,我会非常听你的话。我马上回万花楼,我马上回万花楼,我马上回万花楼……”许碧柔顾不得抹去脸上的眼泪,起身就要往门外去,腿脚下的裙摆却将她生生绊了个跟头,她跌倒在地,却不敢怠慢,双手趴在地上,拼命地爬向门口。
关群见状,拦住许碧柔的去路,并伸手想要去扶她。
许碧柔看着那双手,眼泪拼命向外流,哭着求道:“求你们别杀我爹,别杀他,要杀杀我吧,杀我吧,求你们杀了我吧……”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了开来,无论关群怎么拉她她也不起来。突然,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向一旁的桌角撞去,鲜血顿时流了下来,就这样昏了过去。
“柔儿!”许文虎见着女儿这样,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拼命地挣扎着,瞪着司行风疯狂地叫着,“姓苏的,你害死了我女儿,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做乞丐。我活该,我倒霉,就算我死了下地狱,你也不会比我好过!你也会遭报应的!”
司行风双目似要喷出火来,鞭子甩了开来,重重地抽在了许文虎的身上,“畜生!你这个畜生!枉为世人!死到临头还嘴硬,我就是杀你一千次一万次也难以消我心头之恨!你这个畜生!”
许文虎惨叫一声,然后咬着牙看着司行风大笑了起来,“哈哈,你有种就打死我。你以为你这样报复我,就舒坦了吗?我许文虎活到今时今日什么场面没见过,第一次见到娼妓从里出来从良后杀客人的。哈哈哈,小倌啊小倌,你以为你成了海德绸庄的人又怎么样?你杀了王和周王二人又怎么样?你毁了我许家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洗干净了,身穿鲜艳华丽的贵族衣饰,就能是清清白白地做人?这些都改不了你曾经是撷香阁里小倌的事实,改不了你被客人凌虐羞辱的事实——”
司行风双目赤红,面目狰狞,一副要将许文虎生吞活剥的样子,再也忍受不了,挥起鞭子,便向许文虎狠狠地抽去,“畜生!我杀了你!”
“啊……啊……”许文虎不停地惨叫着,但口中仍不忘辱骂,“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怎样害我们,都改变不了我许文虎从你身上爬过的事实。啊……娼妓就是娼妓,只要你一日为娼,终生是娼,那一身污泥是永远都洗不干净的。你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过去。抽吧,你尽管地抽吧。你有种的就给我一刀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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