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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己的眼睛已经接近极限，仅仅是撑着罢了。要说鼬欠的最多的一个人，除了父母外，就是止水了。

他完全没有料到他能够有再度清醒过来的一刻。不止如此，已经习惯了朦胧一片视力的他，再度醒来后，竟发现世间的一切都清晰无疑的展现在自己的眼前。

饶是宇智波鼬，也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呆怔着。

直到三代目的到来。

转过眼，三代目看着他的目光疲倦而有一丝的歉意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欢迎回来，鼬。”这是第一句话，第二句话是，“这些年苦了你了。”

尽量言简意赅的诉说了经过，鼬才知晓团藏背叛木叶的证据曝光，其人以及长老团‘畏罪自杀’。鼬自是不会相信团藏那样的阴险卑鄙之人会做出自杀这种事情，就连三代目也不置可否，可就目前而言，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我……”鼬才说了一个字，就见对方做了制止的手势。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你是被止水带回来的。他对外澄清了你的声誉，表示你其实是被团藏所迫害。现在所有的罪名都是团藏的。”也只有这个时候这位老人才发现那位温润的少年也许并不是不通晓权术的阴险，又者，他仅仅用在需要的时候和地方而已。

扶上自己的眼睛，鼬心底的某个猜测让他整个人猛然一凉，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低沉的问，“止水……现在在哪里？”

然后他看见三代目眼底露出了沉重的悲哀，如水波般慢慢扩散开来。

“他在宇智波的宅院。”欲言又止，三代目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鼬消失在了病房内，徒留风吹开雪白的窗帘，灌进了一室的寒冷。

以宇智波鼬的实力，从木叶的医院到宇智波的家宅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站定于大门口，他矛盾着，犹豫着，心底叫嚣着进去，即便隐隐明白，进去了，或许要面对更大的伤痛。

但还是要面对。

鼬曾经以为，他的泪在那个血色的夜晚已经流尽流绝，可是当他踏进宇智波止水的院子，看到对方暖暖的晒着太阳的时候，眼睛上白色的纱布依然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几欲落泪。

一句话梗在了喉咙中，未语声先咽。

倒是那看似怡然自得享受着午后阳光的少年察觉了什么似地回过头来，“……是君麻吕吗？”

这句话更似狠狠的砸中了鼬一般，他的手遽然收紧，微微的颤抖起来。

原来，他竟也有如斯懦弱。

没有听到回答的少年似乎有些不安起来，与此同时房子的门打开，听到动静的水无月白迅速推门出来，见到来人，微微一顿，垂下的眼帘闪过一种玄冰般的寒意，但又立刻安抚般的握住了止水的手，轻柔的声音如春风拂过般的安抚人心，“……大人，不是君麻吕。”

沉默一阵，止水的笑容渐渐隐去，淡淡的开口了，“鼬？”

“……止水。”鼬喃喃的说，几近耳语。

“来了为什么不开口呢，宇智波君。”一向温和示人的白竟然有了一种讽刺的意味，绵里藏针。

鼬何尝听不出这个少年隐约的怨恨，但他也是同样的怨恨。

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以及自己一直以来坦然的接受着止水的帮助，却又伤害着他。

止水站起来侧过身，他等待着，然后，来了。

“你……”鼬终是开了口，下定决心说什么的瞬间，神色霍变。

不为别的，就为凌空而来的杀气。

几乎立刻的，白和鼬就挡在了止水的身前，挡下了一击饱含杀意却不轻不重的风刃。随后眼前的空气一阵扭曲，人影慢慢显现出来。

对视之间，赫然是宇智波斑！

“……宇智波止水……”斑血红的眸子扫过了同样‘永恒’的眼睛后，死死瞪着即使失去了双眼依旧淡薄微笑的孩子，但这次他看清了，那笑容下隐含着的嘲讽。“……你真是好手段！”

宇智波斑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般动怒过，也许是因为止水无视了他的提议而提前动手设计让鼬脱离控制，亦或者是因为这个孩子做了曾经一个人类似的举动。不同的是哥哥弟弟对调罢了。

勾起了他最深最恨的伤。

斑从来不信自己看错了人。一如他第一次得知止水落崖，他就不相信他已死一般，他不是那么大义的人，他从来都知道。

但是这次又算什么！

看着眼前相似又不相似的人儿，宇智波斑切切实实动了杀意。

他一向是随性而行，之前是有着欣赏，可惜这次踩了他的底线。

不是没有意识到，也许止水就是在希望着什么般。

要杀死止水，必定要先过白和鼬。白他还不放在眼里，鼬固然得到了永恒的万花筒，但无论是经验和运用，都差得太远了。斑有自信赢的过他们，杀了已然看不见的止水。

但斑到底低估了一个人想要拼死保护另一个人的决心。

宇智波秘传的手里剑之术，大招，天照统统放了出来。斑心下着火，狠狠的放出风刃，不想对方想也不想就迎上，隐隐竟是有种玉石俱焚的心态。此时，斑才意识到不妙。

而鼬的想法就单纯很多——不能让他伤到止水！

“滚开——！！”斑勃然大怒，白的血继发展的深，使用水遁只会让他陷入窘境。鼬向后跃开避开了致命攻击，微微喘了口气，阴郁的声音此时无比的坚定。

“我不会让你对止水做什么的，斑。”

“有我在，就不行！”

第十六章终局（下）

你的胜利来自于你的实力，还是来自于你对人心的了然？

此时正值正午时分，阳光洋洋洒洒的洒下，却丝毫也带不走宇智波家宅围绕着的阴冷气氛。一边是铁了心要宇智波止水死亡的斑，一边是拼死要保护止水的宇智波鼬和水无月白。两方人马的缠斗，人数上的不利却丝毫也不影响结果。

因为那个人是宇智波斑。

超越了死亡的人。

也因为这，那个一直以来看事情透彻的人发现了一件事，一件鼬和白都没有发觉的事情。那就是一个刹那，那个本该担心自己性命的人儿不慌不忙的坐在椅子上，微微侧过头，嘴角挂着诡异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样的表情，宇智波斑并不陌生。那是他常常做出的表情。

宇智波斑想，若是能看到他的眼睛，必定是眼底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