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3/4）

李渭在一旁无奈失笑，一手压住春天的手，一手将老者那物件托在手，弯腰低头，脚尖一点，划手向老者行了个礼。

那老者见李渭接了东西，盯了他一眼，复又咕哝两声，转身走开。

李渭把东西托在手，盯了两眼，偏首对春天道：“老人家应该是回纥人，他见你只着回纥衣，却不带回纥冠，礼节有失，所以把这个冠顶塞给你。"

他瞧瞧手的不见原形原色的物品，敲了敲，正色道：“这是个错花银冠，不是普通的回纥冠，样式古朴，是很多年前的老物了。”

春天惊疑，看着他手黑乎乎的物件：“既然老伯是回纥人，怎么会孤零零的一人留在这里荒无人烟处。”

“许是什么原因滞留在此处，不得归吧。”李渭叹道，“伊吾地处要塞，突厥、羌、焉耆人，汉人不少，人潮兴旺，往来络绎。”

两人将银冠摆在地上，春天用布巾去擦蛛灰，露出发黑的银冠，花枝纠缠，一叶一花栩栩如生，只觉颇为不俗。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没了。。

困了，写一点睡觉去。。下一章补全

大家晚安。。

第51章新罗婢

银冠通体錾花,花叶枝蔓都用银丝缠绕而成，珠玉点缀其，重工精美,只是陈年旧物，保养不当,致使明珠蒙尘,在此凋敝山野间,牧羊老者家藏有如此富贵之物，两人都不免心惊讶。

耄耋老者驼着背，将羊群赶入圈,背手进了屋内,半晌后出来，已经脱了羊裘，着一身破旧的看不出颜色的百结衣,捧着个豁口的黑陶大碗出来，将近旁一间木屋的门推开,将碗搁于门旁,混浊的眼看了两人一眼，也不说话,蹒跚走开。

倒是个古怪又孤僻的老人家。

春天见老者回了屋内，将屋门紧阖,又见李渭走近木棚，将碗端起,仔细端详。

碗盛着小半碗混浊的液体,那气味尤其古怪，似有酒香，又有腐肉的气味,李渭缓缓晃动黑陶碗，低头微嗅：“这是回纥的迎客水酒，是羊羔酒。”

李渭摇摇头，将那碗搁在原处，春天跟随而上，近前瞥见那黑陶碗，瞪圆了眼，旋即又将眼神挪开。

那酒水里飘着密密匝匝的白色的小虫，沉沉浮浮于其，线长模样，头部两黑点为眼，尾部尖翘。

“是酒虫。”李渭解释道，“无毒无害，倒不碍事，就是有碍观瞻。”

木屋低矮昏暗，被大片灰尘裹着，处处结满细密蛛丝，角落堆着红柳、芨芨此类的柴禾，窗下贴墙放着一张短窄木榻，上头胡乱堆着些陈旧的布帛被褥，一侧还翻着只蒙灰的虎头布枕，这似是家儿童的睡榻。

李渭见此情景，斟酌道：“今夜就先如此吧，夜里山石迷障，极易迷路，明早再赶路。”

春天点点头。

夜幕降临，李渭去向老者敲门借用薪柴，屋内亮着莹莹微光，门窗却一直闭着，屋内混浊又异的气味隔着缝隙飘来，老者听见李渭在门外说话，近前来隔着窗含糊咕哝几声，又自顾自的走开。

李渭行走西域许多年，粗通胡语，只是老者语调怪异，口音特，几乎听不出说的是又什么，又孤僻不与人接触，也只得作罢，自去生火。